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燃雪之城-21茕茕野狗(下)

果陀哨向架空HE,日更

劣体哨兵果x高级向导陀



伦敦尚且沉浸在圣诞节的余韵之中。部分饰品仍未摘除干净,尼古莱·果戈理穿越伦敦塔的古老长廊,走下通往地牢的阶梯。他正了正耳麦,等在牢狱探视房的隔离门外,耳机里传来隐约的电流杂音。

阿加莎没有做出更多指示,她在观察哨兵的反应。

英国狱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对话之前,我劝您还是做个心理准备……啧啧,惨不忍睹。”

铁门缓缓升起。

通感重新连接上了,微弱得几乎断绝。


纯白的光线自四周的墙面接缝投向中央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臂被牢固的拴在铁锁链里,他垂着头,显然已经昏迷。他的头上被戴上了干扰设备,它如耶稣当年被戴上的荆棘王冠,向导的呼吸相当微弱,他的制服早已被剥夺了,或许原本是不准许这么做的,但是在眼下,背负了太多人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落入敌人的巢穴,在这并不温暖的地牢里面,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单衣。


果戈理咽了一下呼吸。

因为通感的持续连接,他感受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丧失五感的机体,因为他的到来,稍微有了一点知觉。

紫罗兰色的眼睛被白光照射,陀思妥耶夫斯基刚缓缓睁眼,就吃痛地低声呻吟了一小声。荆棘冠上的提示灯立刻闪烁出红色的警告灯,果戈理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时感到脑袋“啪”地被电了一下,果戈理抬掌捂住额头,陀思妥耶夫斯基无法这么做,他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在铁链桎梏之下略微挣扎两下,他抬起眼睛,不再出声。


他试图用通感和果戈理说点什么,又设备捕捉到了。他疼得重新低下头去。


赤裸的两枚脚踝在地上拖动过惊目的血痕。他的腿部皮肤白皙,常年晒不到日光,使得青灰色的血丝隐约可见。青一块、紫一块被鞭打和揍踹的痕迹,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试图微小挣扎的时候斑斑点点,落进果戈理的眼前。他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脚趾蜷缩起来,紧紧地蜷缩起来,他在抑制浑身上下因苏醒而重新感知到的痛感,一部分是身体上的,另一部分是受到设备影响、单纯的精神痛觉。

果戈理望着他,他往前走,耳机里传来命令,告诉他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。白光空间只有他们两人,屏幕背后有未知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如同隔绝长远的时空距离,他感受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想让他再同步痛苦,正在试图缩减两人之间才连接上一点的通感。


他的耳麦连接着他们的敌人。阿加莎在等待着看他如何向她邀功。他来接他的向导了,这是他的恋人、朋友,他的伴侣。如果他继续维持这样的身份,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拒绝向英国人低头,他们就会是敌人。就像当初陀思妥耶夫斯基接他出狱之后,开玩笑时所说的一样。


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发抖。他抿了抿嘴,试图在悲伤完全席卷过来之前,将笑容高高挂在他的脸上。他试图说点什么,必须赶紧说点什么,如果他表现得太令阿加莎失望,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就要死了。


“……冷吗。”

他说。

他问费佳,您……冷吗?


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垂着头颅,他轻颤了一下。缓缓抬起冰紫色的氤氲的眼睛。似乎第一次真正认出对方。他点点头。


“请尽快切入正题,尼古莱先生。”观测着实时监控的阿加莎冷漠地命令道,“留给您的时间不多。”


他们无法进行私自沟通。果戈理只能单方面和对方说话。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答应透露英国所需要的信息之前,但凡他想要以点头或摇头之外的方式进行表达,他就会被施以电击。果戈理没有别的办法,他和他的向导以眼神沉默地交流着视线。他咬咬牙。


“费佳,他们想让您把藏有基因样本的地址说出来。”他平静地说出英方想让他说出的话来,“如果您不说,他们会继续这样折磨您。”


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发一言地听着他说话。他的脸颊留有被勒过绳子的红痕,显然在他尚未被戴上监控设备之前,人们曾为了让他住嘴,而粗暴地制止过他。尼古莱·果戈理的视线停留在这段红印子上面,而后移动到对方脖颈上的紫痕。而后是因为长久被吊起来、不过血的僵硬手指,而后是那半截断裂的食指指甲。


“他们说,如果我加入钟塔侍从,接受相关训练为伦敦塔效力,我就能保您一命。前提是您得先说出来……把藏有样本的坐标告诉他们。您不说的话,再过十分钟,他们就要将我赶出去了。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面了,费佳。您就告诉他们吧。您愿意为了我,将坐标告诉他们吗?”


两人的视线沉静地交流着。许久之后,陀思妥耶夫斯基点了点头。电子屏背后的女子勒令监控者暂时关闭设备的电源,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嗓音沙哑。


他咳嗽着、而后说出一串数字。


他看向果戈理,果戈理也看着他。在这串数字出现之后,果戈理急切地摘下耳麦,不再听对讲机里的女声严正下达的任何命令。他冲过去、将对方紧紧抱拥在怀里,他想摘掉陀思妥耶夫斯基头上的东西,但手太抖了,一时他没摘下来。


“该死!”女爵拍下一旁的控制按钮,试图将牢狱内部的强电击系统全部打开。但是她奋力拍下几次,却看到牢房中的两人安然无恙。阿加莎冲过调整设备的工作者们的林林隔间,她被一名士兵堵在门口。她愣了一下,抽出腰侧的配枪,士兵邪笑着先她一步展开了绚烂却又长着无数眼睛的思维触手。她的枪掉下去。“陀思妥耶夫斯基……”


全部监控屏幕“咔”地陷入雪花屏,随后被眼如深渊的卡通老鼠标志全全覆盖。监控区混乱起来。


“错了哦。”

可以自由活动的精神体在英国士兵的体内微笑起来,他捡起对方的配枪。

“我呀,是神专门让罪创造出我、从而可以尽情惩戒罪人的’罚’喔?”


枪口顶在阿加莎的太阳穴上,罚叹了口气。枪口被转移到腿部,他笑着打断女子的腿骨,随后愉悦地丢开武器。他哼着赞颂耶稣之名的圣曲,所借用的士兵身体被愤怒的女哨兵反打了一弹,血从额头中心流出来,他从这副不再能用的肉体跳脱出去。眼如启示录所描绘的那般覆盖黑兽周身,他头也不回,被这些怪物簇拥着往伦敦塔的基因库走去。

“作为人类,您是不被允许仇恨他人的。不可复仇,这件事只有神可以做。您说是不是呀——被仇恨冲昏整整五年头脑的,米勒小姐?”

罚渐渐走远,身边跟着曾属于哨兵的黑暗走兽。他听到对方压抑着痛苦,试图抵抗疼痛站起身随后倒下。精神体愉悦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。


“您现在可以忏悔了。”


-


他的精神系从接触之间渐渐恢复正常,他认出了面前的哨兵,似乎有些惊讶。他的嘴唇先是微微挣开一条缝隙,而后又闭上。再次张开的时候,他苦笑似的将额头轻轻顶在他的哨兵肩头。果戈理终于将设备摘下去了。


“您真是个……笨蛋啊。”


陀思妥耶夫斯基虚弱地笑出气声,手上的镣铐在果戈理试图破坏之前,已经倏然断裂开来。果戈理愣了一下,随后明白过来,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向导披上,将人小心地抱在怀里。


“不是让您住在那里吗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就算被追兵找到,您应该也有办法逃脱吧。”


“是啊。”


“我做过很多抗拷问的训练,这一点不算什么的,尼古莱。”


“这样啊。”


“为什么要来找我……”


果戈理笑起来。

他现在终于知道,对方哪些是在提问而哪些不是了。

这就不是一个问句。


他低头亲吻陀思妥耶夫斯基凉薄的唇瓣,将对方更多的抱怨都封在他温热的亲吻之中。要抱怨就来抱怨一辈子吧,他将心疼掉出来的眼泪迅速抹进对方头发里,不想再让他的向导笑话。

他就是要来搅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计划,他现在明白了,什么负罪感啊,责任感啊,一切都建立在他的根本使命之上。


——谁叫他的向导总是把别的全顾虑周全,却总也不照顾自己的安危呢?


趁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因为受伤而动弹不得,他把对方吻得七荤八素,然后又问了一次,他这次是真的笑得有些使坏了。陀思妥耶夫斯基略皱着眉,久久地盯着这份笑容。

您冷不冷啦?

他似乎还是想再抱怨一些什么,比如他为了摆脱果戈理的过度保护、为了安排这人离开自己而废过多少脑细胞……眉间轻蹙一阵,随后舒展开来。他买通的狱警已经焦灼地为他们打开大门,他将脑袋轻轻贴在哨兵的肩膀。嗯。


已经不冷了。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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